闯入家门未必行凶，河南父子反杀夜闯家门者被判死缓，不是防卫？

#父子反杀夜闯家门行凶者被判死缓#

案情回顾

河南新乡市封丘县曹岗乡清河集村，因举报村支书贪腐，2009年7月2日晚，村民张好峰家遭到村支书之子许振军带人上门报复；十数天后的7月19日晚，许振军再次闯入张家，双方在院内发生冲突后，许振军被砍中要害死亡。

新乡中院、河南高院均认为，张好峰父子故意杀人，不构成正当防卫，最终二人被判处死缓。张好峰父子申诉了11年。2019年3月，张好峰妻子常卫云向最高人民检察院申诉，最高检指令河南省人民检察院立案复查。

后河南省检出具《刑事申诉复查通知书》称，案发前17天，许振军纠集他人闯入张家伤人，案发当晚，许振军再次闯入张家，对于引发本案有明显过错，但“仅仅依据许振军上次有明显过错的经历，并不能直接确定其本次一定实施暴力违法犯罪行为”。

住宅的功能与意义

住宅不是单纯的空间隔离，而是人们休息、生活的家庭私密场所，寄寓温情与安宁的家园，也是家庭成员归属感存在的基础。住宅是人们相对独立的生活空间，自古以来就受到特别的保护。

争议焦点

本案争议的主要焦点是：张好峰父子的行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表面上就客观行为看，张好峰父子在自家院内与徐振军发生冲突，杀死了非法侵入其住宅的徐振军，张好峰父子的防卫措施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防卫结果造成重大损害，符合防卫过当的认定条件。但正当防卫的认定，除了限度条件外，还有防卫时间的限制以及主观防卫意图的要求。

司法机关认为张好峰父子的行为在这两方面均有欠缺，不构成防卫过当。新乡中院、河南高院均未认定正当防卫，理由是：张好峰父子先持武器做好了准备，在许振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他砍伤。也就是说张好峰父子事先准备了武器，是有故意伤害他人的故意。其次，徐振军虽然强行闯入张家有错在先，但并不能因为前次他带人殴打了张妻就判断他这次来还是行凶。因此，张好峰父子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徐振军是来行凶的前提下已经备好武器，同时在徐振军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对其进行攻击，因此不构成正当防卫。

其实，该案背后还隐藏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住宅（居所）防御权的问题。

住宅防御权

住宅的私密性决定了它具有一定的排外性，各国法律均对住宅权颁布了相应的保护性法律条文。英美法系中的城堡准则始于罗马法，规定在特定情况下，被侵犯人可以对于入侵其住宅的进犯者使用武力（甚至是致命武力）行使防范和对抗的权力，而对于所造成的后果免于法律追究。言下之意，即使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也不能随意进入民众家中，否则后果难以预测。我国宪法第三十九条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我国刑法也规定了非法侵入住宅罪来对公民的住宅权进行保护。

古代住宅防御权的规定

《周礼》：“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汉律》：“无故入人室宅庐舍，上人车船，牵引人欲犯法者，其时格杀之，无罪。”《唐律》和《宋律》均规定：“诸夜无故入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若知非侵犯而杀伤者，减斗杀伤二等。其已就拘执而杀伤者，各以斗杀伤论，至死者加役流。”《明律》和《清律》则规定：“飞夜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由以上可以看出，我国古代法律赋予了较强的防卫权，类似于今天刑法规定的“无过当防卫权”。对于无故侵入住宅，特别是夜间侵入者，即使采取极端措施致其死亡也无须担责。当然，现行的法律也对此作了相应规定。

网友观点

众网友对此结论争论不休。现列举部分观点供大家参考：A君：准备棍子在门后埋伏，不管死者进来干什么，都可能成立正当防卫。B君：有人闯入你家，难道还是为了给你送锦旗？还得先等着看看他是想打你还是想杀你再决定你是要同等程度回打还是回杀？又或者是啥都不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C君：在案件细节不明朗之前，我还是选择相信最高人民法院的驳回申诉一定有其充分理由。是否奉劝各位也不要被人当枪使比较好，先让子弹飞一会。D君：如果是印巴冲突，巴基斯坦提前准备了武器，印度一入侵就打，是否也有过错呢？E君：换成是马云，结果是否也是如此呢？

结语

“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家承载了太多的普通民众的感情寄托和物质依托，家的安全是民众的基本安全需要。如何保障住宅安全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今天还将持续！

一个行为是否正当的认定，还得基于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的判断和反应。也就是说，如果绝大多数人在此种情形下都会做出类似行为，即为正常，也就是正当。本案中的几个问题，不知大家如何理解和看待：事先准备棍子和主观犯意是否有关联？张好峰父子当时是否能判断对方不是来行凶？